刘韵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只是问道:“苏文寻死?”
任白芷沉默,李林竹也未作声。
何苏欣皱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焦急:“是啊,母亲!我们找到苏文后想带她回来,可她以死相逼,我们不敢强行带走,还是李大娘子想了法子,才暂时劝住她,我们这才回来找您商量。”
“胡说!”
刘韵脸色微变,语气斩钉截铁:“苏文绝不会做出这等事!一定是受了有心人教唆!”
说着,她目光森冷地落在任白芷身上。
行吧。
这人要是认定了她在教唆,怕是三天三夜也辩不清。
任白芷懒得与她纠缠,索性道:“教唆就教唆吧,总得图点什么,对吧?”她不疾不徐地看着刘韵,“我就图一件事——何苏文十六岁前,不能许人家。您答应不?”
晚婚晚育,人人有责。
刘韵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
“就这?”她狐疑地眯了眯眼,随即冷笑,“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何家是断不会跟小门小户联姻的。”
……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说的是十六岁前不能许人。”任白芷无奈扶额,“又没说她一定得许给谁。十六岁后她爱嫁谁,关我屁事?”
话音刚落,李林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哦,不好意思,似乎又说了“粗鄙之言”。
任白芷立刻正色:“失礼了,应该是,关我五谷杂粮之气何事?”
这不说还好,一说,连何苏欣都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
……
他俩一定是故意的。
任白芷暗自磨牙,决定回去再找李林竹算账。
刘韵深吸一口气,强行镇住场面:“苏文的婚事,哪是她自己能做主的?你们也别想着蛊惑她,就能万事大吉。”
“这话,您应该去跟李林兰说。”任白芷不假思索地回道。
她懒洋洋地扫了刘韵一眼,缓缓道:“不过,现在苏文已经被‘蛊惑’了,要死要活的那种。您说,怎么办?”
“难不成您真想把她绑起来,派十几个老妈子十二个时辰盯着她,直到把她顺利嫁进王家?”
“可话说回来,苏文这次能逃婚,改天就能再逃一次。若她真的绝望了,寻死也不是没可能。”
她这番话倒也并非危言耸听,刘韵若真的把所谓的‘门第’看得比亲女儿的命还重要,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片刻沉默后,刘韵神情终于有所松动,她略一沉吟,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有条件。”
她目光一沉,语气低冷:“这三年间,你,与李林兰,不许出现在苏文面前。”
这倒是个聪明的决定。
十三岁小姑娘的爱情,十有八九是热血冲昏头,三年不见,基本就清醒了。
“我可以答应不主动去找她。”任白芷毫不犹豫地点头,“至于李林兰嘛……”她耸了耸肩,懒洋洋地道,“我可管不着,毕竟,他又不是我儿子。”
刘韵微微一怔,神情复杂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是否藏着什么阴谋。
看吧,这就是算计太多的后遗症,总觉得全世界都想骗她。
最终,刘韵缓缓开口:“……成交。”
竞争
话说蔓菁这头, 雪记饮子铺的加盟模式推出后,在小报的宣传助力下,果然见了成效。
短短数日, 已有三家摊贩挂上了“雪记”的牌子,甫一开张,便迎来了不少食客。
街坊邻里见“雪记”名声在外,纷纷前来尝鲜, 摊贩们乐得合不拢嘴,直夸这牌子挂得值。蔓菁见状, 更是满心欢喜,觉得这条路走对了。
初春时节,汴梁的街头却是比往常热了许多,饮子铺的生意比往日更加红火。
可转眼之间,问题便接踵而至——原料供不上了!
虽说加盟商的原料由雪记统一供给,按理说摊贩们不必操心货源, 但蔓菁万万没想到,短短十日, 存货便已见底, 光是供应这四家摊贩,便捉襟见肘。
每日天不亮,便有人守在铺子门口催货, 若是供不上,他们的摊位便无法开张,客人等急了, 摊贩们也跟着急眼。
不仅原料供不上, 原料价格也在飞速上涨。
“怎么回事?冰块的价格又涨了?”她看着账册上连日飙升的冰价,眉头紧锁。
雪奶奶也苦着脸:“不止冰块, 糖也涨了,前几日还三百文一斤,这会儿已经翻到九百文了。”
“九百文?”蔓菁腾地站起身,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更糟糕的消息接踵而至——往日合作的茶商突然提高茶叶价格,送来的货色还掺了劣品。
与此同时,城中的贩冰行会将大批冰块暗中卖给权贵,普通商铺根本抢不到货。
才刚刚加盟了一个月的三家饮子铺,已经有两家快撑不下去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