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数?
他闭了闭眼,努力压下那股翻腾的情绪。
她真的一点不在意他吗?
只是因为他表露了一点欲望,她就真的不愿意和他过下去?
心底的情绪复杂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是个爱争吵的人,他不擅长把心里的情绪摊开讲清楚。
他生气,可他更怕自己一旦发火,会把本就摇摇欲坠的关系彻底推向深渊。
于是,他只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哑而隐忍:“回去再说。”
她微微挣扎,他没松手,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这里不谈。”
他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重复了一遍:“回去再说。”
任白芷没理会他的情绪,径直转头看向赵文婧:“我们继续。”
赵文婧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对夫妻拉扯,懒洋洋道:“你确定不先解决家事?”
“不必。”任白芷语气坚定,“公事重要。”
然而下一瞬,一只温暖修长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意味。
李林竹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李紫芙的事,你也不管了?”
任白芷怔了怔,眉头一皱:“她又怎么了?”
“跟我回去。”
“诶,用强可不行。”赵文婧正想出手阻止,却被任白芷拦了下来。
“他不会伤害我的。”任白芷笃定地说。
随后看了眼李林竹,叹了口气,起身说道:“赵讼师,今日就先到这,明儿我再来。”
说罢,留下了一贯钱,转身要走。
“给多了。”赵文婧赶紧叫住她:“不到一个时辰,四百文就够了。”
任白芷并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说道:“你是最棒的讼师,值得这个价。”
李家西院,大厅
“不是说李紫芙的事么?”任白芷皱眉,看着眼前的徐胜舟。
“是。”徐胜舟起身,郑重其事地向她行了一礼:“我想向李紫芙提亲。”
“你昨儿说过了。”任白芷想起来了,却仍然不解:“可这事,跟我说作甚?”
“紫芙最信任你。”徐胜舟答道,“我父母双亡,家中无人替我提亲,而紫芙的娘早逝,如今的爹娘待她也不好。所以,我只能亲自向任大娘子求助。”
一向话少的他,今日难得说了这么多字。
“不是。”任白芷依旧蹙眉,“我是问你,怎么不直接问李紫芙的意思?”
“可婚姻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徐胜舟有些不解。
“若真全凭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早该嫁入孙家了,哪还轮得到你在这儿演英雄救美?”任白芷冷笑,话里毫不留情。
“我不是做戏。”徐胜舟神色一厉,郑重道:“我是诚心求娶。”
“你的真心,是她需要的么?”任白芷反问,语气透着几分讥诮。
此话一出,徐胜舟与李林竹皆是一滞。
“我不知。”徐胜舟的声音低了几分,但很快抬起头,语气坚定:“可如今克夫命的传闻传了出去,她留在李家,只会受制于她爹和嫡母。但若嫁给我,我会助力你们的事业,若需出面,我义不容辞。”
任白芷并未被说服,冷冷道:“仗着旁人不知她的‘克夫命’是假的,你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徐胜舟急了,横了横腰间的刀,语气不善:“什么刀尖舔血的日子我没见过?贱命一条,没了就没了,还怕一个女子来克?”
任白芷盯着他,良久,见他确有几分真诚,语气方才缓和了些:“你刀尖舔血便罢,何必拖她下水?”
“因公殉职,遗孀可得抚恤金,无子嗣,还能申请额外救济。”徐胜舟赶忙补充。
“呵。”任白芷失笑,“合着,她嫁给你,还得盼着你死?”
徐胜舟一时语塞。
倒是李林竹在旁开口:“也不必如此苛责。我查过,徐兄的娘与紫芙的亲娘曾是密友,两人自幼相识,总好过盲婚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