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门。黄铜门过来,有一条长廊,你数八个房间,右侧有个外出通道,隔着玻璃门,你就能看到我。”
裴珩没有累赘的多加一句:我等你。
今天姜明钰很忙,会有很多人找他,“我等你”三个字难以启齿到很没有自知之明,或者姜明钰并没有想来找他,只是体贴的想到裴珩注定要在这场宴会里被冷遇,随口问了他一句而已。他凭什么认定姜明钰该来找他呢。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说出口,意味他要逼姜明钰来见他。
姜明钰不喜欢一切会让他感到压力的东西,说不定从今天开始姜明钰就决定开始讨厌他了。
两次呼和吸的停顿,裴珩说:“我手机从学校拿出来,一直是静音的,你给我打了好多的电话,在找我吗?”
姜明钰顿时有种要掉眼泪的感觉,不想讲,好难堪的心情,草草道:“我来找你。”
他去找那个插了蝴蝶兰的花瓶,会馆的管理人迎面朝他走来,递过来一个数字板遥控器,快到十二点了,问他什么时候准备放生日烟花。
姜明钰随便摁了个数字,不管到底什么时候会开始放,他跑过那个花瓶,往无法数清有几个房间的长廊奔跑,尽头是一扇贴着小心碰头的玻璃门。几乎是同时,远处开始放烟花,作为最佳观影的公馆,这儿听不见一点的声音。
裴珩冲他招招手。
姜明钰不再奔跑,他放缓脚步,慢慢的走过去,感觉世界变成了哑巴和聋子,失去了听觉后,视觉和触觉变得很敏锐。他看见光线传播的痕迹,像电磁线一样一圈圈的围着他和裴珩。
直到烟花结束了,他才重新听见声音。
花园里的广播和公馆内部的音乐系统不是同一套。
空旷而带着杂音的广播正在循环播放一首发行很多年的旧歌曲。
姜明钰明明那么想见到裴珩,但在裴珩面前,他有点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你有没有看见我弟弟姜嘉我不准你和他做朋友你只能当我一个人的朋友,还是说上一次他们在昏暗无光的放映室里偷偷接吻的事情?
他有那么多的东西想说,可一件都不能说,他要憋坏了。他想淹没裴珩。
他一走到裴珩的边上,裴珩就自动的往外走,花园的小路铺了鹅卵石,他们往主道走,还是裴珩先说话:“今天过得怎么样,切蛋糕了吗。”
“早切过了。”姜明钰一提起蛋糕就生气,“我给你留了一块的,现在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好吧。”
裴珩揶揄的说:“跳舞了吗,你邀请了谁?”
姜明钰立刻急得喊起来:“我忘了!”
本来今天该他在十点的时候邀请人在舞厅跳第一支舞的,但石理文找服务员把他从圆厅骗走后,他忙着找裴珩,早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承办人和会馆的管理员找不到他,用别的话术叫人顶上了这段时间的空白。
姜明钰少了一段成年的仪式。
裴珩看了一眼手表:“快十二点了。”
他侧过脸,笑了笑:“不如我请你跳吧。”
姜明钰怒了:“什么叫你请我跳,懂不懂规矩。”他义正言辞的纠正,“是我请你跳。”
“没差别。”裴珩说着,倒退一步,冲姜明钰伸出右手。
姜明钰尽管只会一些基础的社交舞,但是仍用很唬人的姿态,标准的将自己交给裴珩:“我们跳什么舞?”
裴珩说:“随便跳跳。”
这世上哪有叫做“随便跳跳”的舞蹈,随便是很难把握的尺度。
他们一开始牵着手磕磕绊绊的躲对方的脚,很快,他们默契的熟练了,不再用余光瞥对方的脚,姜明钰偷偷的看裴珩的脸,察觉到一起跳舞其实很暧昧,是一件不需要迟钝的想很久才能明白的事情。
裴珩忽然说:“感觉好像童话。”
“啊?”姜明钰数错拍子,一脚踩到裴珩的球鞋上。
裴珩数给姜明钰听今晚和童话的相似处:“今天是你生日,现在是十二点,我和你在十二点前跳了最后一支舞,你有没有觉得很像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