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堵风采墙,镌刻着青山书院杰出学子的墨宝与丹青,而周宴宴,这位初来乍到、名不见经传的女学子,竟在入学首日便荣登此墙,引得众人纷纷揣测,究竟是何等才情,能让她如此脱颖而出。
书院的一日时光匆匆流逝,至夕阳西下,林向鄞以四百遍“周宴宴”之名作为特别功课,放才宣布一日课业结束。
回家途中,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擦肩而过,车内少年萧樟寒戏谑之声随风飘来:“嘿,这不是宴宴师妹嘛?怎地徒步而归,缺了马车?”
周宴宴淡然一瞥,未予理会那轻浮之言。
“师妹且慢行,我先行一步,书院再见,未来日子还长,咱们走着瞧!”言语毕,萧樟寒的马车风驰电掣般离去,卷起一地尘埃,周宴宴轻挥衣袖,遮住飞尘,心中暗自腹诽,这萧樟寒与其兄相比,风度上着实差了几分火候。
沿途,学子们的马车接踵而至,周宴宴神色自若,稳步前行。直至一辆马车悄然停驻身旁,车窗轻启,露出黄盈玥温婉动人的面容:“宴宴,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周宴宴微笑推辞:“哎呀,这怎么使得,咱们方向不同。”
黄盈玥却坚持道:“无妨。”
面对这份难以推辞的盛情,加之自己确也疲惫于步行,周宴宴最终欣然接受了黄盈玥的好意,入了她的马车。
黄盈玥的马车,虽无萧樟寒座驾那般外在的奢华耀眼,却别有洞天,内部布置得温馨而舒适。车内散落着柔软的抱枕。
“宴宴,你家住何方?平日里都是步行往返书院的吗?”黄盈玥关切地询问。
周宴宴:“我家在辛花村,其实离此不远,徒步约莫半时辰就到了。”
“辛花村啊,我可是熟门熟路,往后放学路上,就让我送你一段,咱们也算得上朋友了。”黄盈玥大方地提出邀请,声音里洋溢着真诚。
“结识你这样的朋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日日劳烦你送我回家,心中实感过意不去,怕给你添了诸多不便。”周宴宴心中暖流涌动,却也坚持着不愿给对方增添负担。
黄盈玥故作嗔怪地笑道:“宴宴,你若真心视我为友,便让我尽这份心意吧。否则,我可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
周宴宴无奈,只好暂时应允。
马车悠然行至辛花村,黄盈玥目送周宴宴入村舍深,随后才渐行渐远。
“小姐,您为何对这丫头如此关注?”驭车的老仆满心不解,黄盈玥素日清冷,少与人交,此番举动实为异数,那周宴宴究竟有何魔力,能让这位名门闺秀心生青睐?
黄盈玥悠然倚于车厢一隅,唇边勾勒出一抹淡雅的微笑:“你有所不知,她竟能让那狂妄自大的萧樟寒栽了跟头,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让她在我眼中,与众不同。”
“我呸!这瘟神,今日晓得了几个字?”
还没到家,周宴宴路过大伯家时,耳畔忽地飘来一阵似讽非讽的语调。侧目而视,竟是周淑兰那张脸孔。
周淑兰是回来看周老爷子的,却没想到一出门口,就遇到了周宴宴。
周宴宴淡然一瞥,随即收回目光,对周淑兰的挑衅选择了无声的忽视。
但世间总有这样一类人,你的淡然成了她们自我表演的催化剂。
面对周宴宴的淡然自若,周淑兰非但未退却,反而更加尖刻:“呵,真是好大的架子,怕是银子多得没处使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学问路上折腾出几分名堂……”
周宴宴终是按捺不住,她目光直抵周淑兰:“你倒是说得直白,我钱袋子鼓得满溢,无处安放,怎地?你这是心生羡慕,还是不甘呢?”
周淑兰闻言,脸颊瞬间涨红,正欲破口大骂,却被周宴宴那悠然自得的语调打断:“不过嘛,就算你眼红也没用,命里注定你只能混迹于底层,浑浑噩噩度日,这一生的风景,怕也就这些了。”
“你这黄毛丫头,好大的口气,竟敢说我浑浑噩噩度日?”周淑兰怒火中烧,一气之下,竟将脚上的旧鞋奋力甩向院外的周宴宴。
周宴宴却纹丝不动,那旧鞋连她的衣袂都未曾沾边,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悠然言道:“看来您这手劲儿也大不如前了,岁月不饶人,或许真该享享清福,我建议您还是早些回家安养,毕竟余生有限,世事难料。”
言毕,周宴宴哼着轻快的小曲,一脸满足,翩然离去。
周淑兰愤慨至极,全身颤抖不已,口中仍旧是连绵不绝的斥责。
此时,周老爷子从屋内缓步而出,目睹此景,面色一沉,严厉地训斥道:“你已为人妇,本应温婉贤淑,反效那市井泼妇,成什么样!”
周淑兰闻言,气得面色铁青,脖颈间血脉贲张:“周宴宴那丫头,竟敢口出狂言,诅咒我短寿,真是有娘生无娘教!”
周老爷子闻言,脸色更沉:“宴宴在我眼中,向来乖巧懂事。若不是你先挑衅,她又怎会言语过激?往后,你还是多自省,少去招惹宴宴为妙。”
“爹!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