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叶青釉曾听过一种传闻,古时候中毒而死的人,可能会因为毒的未知,或是家人的疏忽等等原因,导致入葬时看不出和普通尸体有什么区别的地方。
可只要是毒,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比如,死后的骨头,会有一种诡异的黑色。
这不是什么秘密,也并非没有科学依据,因为古时候的毒大多都是重金属,而大多重金属只会沉积,无法自然消解,所以会淤积在骨头深处,留下只有考古者才能发觉的奇景
越缜那个疯子,自己挖了自己的坟,并且把自己的骸骨送到了叶青釉的面前。
他的疯癫,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如此恐怖惊悚的场景,换个正常人来,一定会尖叫,害怕。
可叶青釉,那颗自茶馆回家以来惴惴不安的心,像是终于落到实处一般,有了一丝轻松之感。
这一刻,她终于承认——
自己和越缜,真的是一样的同类,一样的怪胎。
或者说,比起悄无声息,将头埋在沙子里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安宁’,叶青釉一直以来期盼,渴望的,都是一场暴风雨。
一场知道自己无法逃脱,所以必定鱼死网破的暴风雨。
她应该是笑了。
或许,也没有。
徐长留用十分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却又在叶青釉转向她的瞬间,挪移到了别处。
他清了清声:
“您好,叶女士。”
“这些是boss让我带给您的,他说您见到就会明白。”
虽然不明白boss说的明白是什么明白,但他明白,只要叶女士明白,他就能活的明明白白。
因为boss
着实是有点太‘神’了。
半个月,他回去将一切汇报完成之后,boss突然斥巨资加紧收购了一块位于开封的地皮。
这块地皮上说句实话没有什么特别,典型的北方小村,人丁稀少,青壮年外流,距离现阶段上头的侧重开发地域差了十万八千里。
按道理来说不但没有办法盈利,甚至没有办法回本。
可也就是这么巧合,建筑工地放完线,准备基坑支护时,挖到了一个规格奇大的古墓。
墓葬内财宝无数,光是金器就有金带扣、金镯、金钗,金冠等数十种,陪葬的玉器与瓷器亦是无数。
更遑论,铜钱,丝织品,乐器,车马
桩桩件件,面面俱到,除了墓葬的主人是死人以外,其他似乎全部都是模仿墓主人生前而造,富丽之极。
那宫殿之大,直到他们取走墓主人夫妻的尸骨,以及一万多件陪葬品,通知官方来‘保护性考古’,内里仍然有超过半数的东西。
为什么能知道哪里有墓葬呢?
徐长留想不明白,也抓不住心里那股隐隐约约的违和感是什么,索性继续开口道:
“这里仅仅是一小部分东西,叶女士,你愿意接受这批赠与吗?”
叶青釉推开面前装着骸骨的纸箱:
“有条件吗?”
徐长留先是一愣,旋即很快回过神来:
“有的,有两个。”
“boss交代,如果想要这批东西,您得收下我手中这具黑色的骸骨,还得收下一封信。”
番外一同类(19)
伴随着‘信’字出口,一封薄薄的信封出现在叶青釉的面前。
这年头,已经很少人用老旧的信纸传递所想。
这举动,冥冥之中,好像只有古人会,只有前人会。
越缜这个举动,好似在告诉叶青釉,一切都没有变。
可叶青釉没有丝毫的犹豫:
“劳驾,把所有东西搬到玄关处。”
十二个箱子稳稳落地。
叶青釉关上门,任由一切陷入静谧之中。
她在玄关处待了很久,直到天色逐渐黑沉,她再也看不到几步之外的那几个大箱子,她才回过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压抑了很久,很久,但还是没有忍住,在某一瞬,突然狂笑出声。
她笑的很癫狂,一边笑着一边将手中的信件用厨房的燃气烧了个一干二净,随后,才在工具房中,带上手套,用一柄趁手的羊角锤
一锤,一锤的,将那些泛黑的骨头,锤了个粉身碎骨。
她低估了越缜的疯,但越缜却也低估了她的恨。
不过,他这种试探,却给了叶青釉又一次翻盘的机会。
于她而言,既然越缜能掏出一大笔金银作为交易,那不管信里是什么,越缜都十分笃信她看到信件之后,会动摇想法。
可是为什么要看信呢?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金钱而已。
只要有金钱,她可以带着那些将要到手的东西远走高飞,不是一定非得去见一面越缜,然后再斗到两败俱伤的。
至于转世的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