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茶杯,半晌后,他点了点头,“嗯。”
空气再一次凝滞了下来。
“没了吗?”秦什忍不住问道,他有很多话想问谢浅,可他又害怕听到答案。
谢浅道:“我想见你。”
话音落地,秦什微微一怔,他抬眸看向谢浅,烛火之下,他的神情与当初一样,似乎从未改变。
他避开了谢浅的目光,垂眸道:“你一来,若是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谢浅以为秦什在赶他走,沉默片刻后,他轻轻颔首,“好……”
随即,他缓缓起身朝屋外走去。
秦什一愣,忙叫停了他,“外面风雪交加,不如留下一晚,待明天雪停再走吧。”
二人同榻而眠。
往年寒冬,二人也会挤一个被窝,常常半夜里,秦什的手脚就开始不安分了,恨不得整个人缠在他的身上。
而这一晚,秦什只是安静地侧过身去,屋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夜尽天明之时,雪停了。
谢浅静静凝望着怀中沉睡之人,许久过后,他在秦什的额前落下一吻,随即起身离开,身影缓缓消失在苍茫的天地间。
三日后,修真界传来一则惊人的消息。
原来,在魔界收服众魔族的苍戮,正是当年叛逃云隐宗的弟子谢浅。
此消息一经传出,云隐宗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各宗门纷纷发难,强烈要求云隐宗给个合理说法。
一个如此强大的魔族,竟在宗门中隐匿多年,究竟是真的未曾察觉,还是故意隐瞒包庇?
迫于压力之下,云隐宗向修真界各宗门立誓:必定要清理门户,为修真界除害。
秦什知道这个消息时,谢挽璃一行人已经前去魔界多天,而且,从传回来的消息来看,情况并不乐观。
于是,秦什向邬阁老请愿,前往魔界支援宗门弟子。
起初邬阁老并不同意,秦什却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谢浅。”
秦什并没有告诉旁人,自己没有金丹,他像往常一样隐于众人之中。
然而在进去魔界后不久,大片黄沙袭来,待风沙停歇,一大群魔族之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谢浅在何处?”宗门为首弟子大声喝道。
话音未落,眼前魔族二话不说便朝着他们袭来,招式狠厉,显然是受令取他们的性命。
云隐宗弟子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谢浅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丝毫不顾昔日的同门之情。
秦什没有金丹,他只能凭着剑法左躲右闪,艰难地躲避着攻击。但很快,他的手臂便被划出了好几道伤口,鲜血直流。
就在此时,谢挽璃一行人赶到。
人多势众之下,那些魔族渐渐落了下风,可奇怪的是,他们像被下了死令一样,不杀了他们誓不罢休。
一场鏖战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直至天际间掠过一只庞大的飞鹰。
见状,那些魔族才退去。
一场见面就厮杀的战斗,云隐宗弟子这边伤亡惨重,对谢浅的恨意越发强烈。
秦什疲惫地倚在角落里,他紧咬着一端布条,强忍着疼痛,迅速缠住手臂上的伤口,最后利落打了个结。
“小什,你怎么来了,你不要命了!”谢挽璃低声怒斥道。
魔界危险重重,连谢挽璃都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可能吧……”秦什喃喃道,他的确是不要命了才会到魔界来。
谢挽璃简直要被他气得半死,“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走,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了。”秦什垂下了头,“阿姐,你别生气。”
见他这个样子,谢挽璃哪还能生得了气,她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是为谢浅而来,但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谢浅了,他现在名为苍戮。”
此话直往秦什心肺戳去,他没法再为谢浅辩驳半句。
入夜。
一行人在黄沙岭休息,守夜弟子来回巡行。
忽然间,一阵冷风拂过。
只听见闷哼一声,两名守夜弟子顿时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