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他们两人,不一样的房间,同样的房型布局。
“小邱姐姐有记得把门关好。我很高兴。”
被当成小孩哄了。老大不小的沈邱川脸有点发烫。
林靳半博同情半邀功:“我在门外守了三个小时,没有碰到居心不良的人。”
骗你的,小邱姐姐,居心最不良的那个已经在房间里躺着了。他心道。
果不其然,沈邱川一听他等了三个小时,也不计较他的称呼问题了:
“怎么不去训练室找我?”
“会打扰你训练。”林靳有点委屈。
哦,对,她是说过训练的时候不要打扰她。
沈邱川没再说什么。她手撑在床单上久了,有些发酸,便抬手想从林靳身上撤走。
只来得及撤走左手。林靳察觉到她的意图后,改为五指嵌入她的指缝间,让她更不得挣脱。
随即他朝后看似轻轻一拽,已是沈邱川抵抗不了的大力,手臂一软、径直扑在他身上。
沈邱川下巴挨着林靳坚实的肩膀,或多或少的肌肤相贴引得她全身泛起热来。
她敢断言,自己的脸色此刻绝对红得不正常。
林靳发觉她有些抖,问:“怎么了?”
沈邱川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在问自己怎么面红耳赤的,故而狡辩:
“今晚上吃了芒果,可能有点过敏。”
她没撒谎,她确实对芒果过敏,但只要不食用过多,贪嘴吃几块也是没什么不良反应的。
沈邱川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她心知肚明,不是过敏——
因为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样有力的、乱了节奏的、令她大脑空白的。
别哭
“真的?”
林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们靠得实在太近了。
是最近的距离了。掌心相对,仿佛拥护着一团生生不息的炽热火种,烧灼得皮肉叫嚣要分开,内心深处又拼命阻挠说要相依。
情人低语竟有这般蛊惑人失智的奇效么?如若再投入多些情感呢?岂不是要用“恐怖”来形容。
沈邱川运转着不清明的大脑,无意识地肯定道:
“真的。”
语气好像很淡,实际上是她分不出心神思考要说什么话了。
在她自觉沉沦的那一刻,她大脑的保护防御机制启动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爆发出抗拒之意,警告她——
不能失去理智。
她不能比林靳先失控。起码她要先确定林靳的图谋无害。
就算林靳失控了,她也不能失控。
难道从小到大踩的坑还不够多吗?为了一点施舍来的善意就义无反顾。可笑又难看。
沈邱川在心里狠狠给自己泼了一盆冰水,堪堪冷静下来,尝试去掰开林靳的手指。
……没掰动。
显得她像个小菜鸡。
沈邱川铁了心要让他放手,便带着几分恼意扯了扯右手。
仍是纹丝不动。
“你不会打算就这样跟我谈事吧?”
“为什么不行?适当与人接触可以减轻压力,还能促进血液循环、促使深度睡眠。”林靳说得冠冕堂皇。
想起那日在健身房放的话,他决心兑现诺言:“再说了,小邱姐姐不报复回来吗?”
说完,他作势就要带着沈邱川的手往下滑。
“松开!”
这句是实实在在的命令了。
不遵命不行。
林靳大受打击,黯然神伤地任由沈邱川起身。
垂下的手指下意识蜷缩,无法接受变得空落落的掌心。
沈邱川对上他近乎在控诉的目光,觉得自己像个辜负了黄花大闺女的渣男:
“……说正事。”
林靳在床边坐好,双手合拢置在大腿上,仰面看着沈邱川,摆出极为虔诚的态度,竟是首先道了个歉:
“对不起,我擅自插手了你的事。”
沈邱川开了瓶农夫山泉,用凉水浇灭了难以退散的躁意。
她沉下心来,听着林靳从董寓的怪异行动讲述到丧葬店店主算命的那番话。
关于董寓的一切已知消息被慢慢道来,事无巨细。
林靳说得很平淡,流畅得如预演过千万次,时而停顿也是出于照顾沈邱川的情绪,担心她一时接收不过来。
其实沈邱川跟林靳一样平淡。
犹如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她唯一能说出的话就是“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再不然就是自嘲:原来她这么好骗。原来董寓的手段这么蹩脚。原来她跟董寓的交集就是一场幼稚的闹剧。
在欺骗之下,不仅能藏着虚假的真心,还能藏着更伤人的欺骗。
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董寓懂得很多?
明明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沈邱川从头到尾没有打断过林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