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了打断她,“我相信你们那边有相关的投诉流程?”
“好吧好吧,我投降。”赫卡对这个“明明就是他炫耀了自己私生活却还假装无辜的医生”彻底绝望了,无论在感情上还是理智上都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我明白您不想与我闲聊。”
“这就错了。”科特拉维再度道,“能跟赫卡女士增加合作频率,我感到非常高兴。相信您也是。不然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科特拉维医生,”赫卡用叹气打断他,“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嘴巴依旧这么讨人喜欢。女士这个词除外。”
“谢谢。不过即便您称赞我,也不会得到我的青睐。”
“……”
能不得到是最好的了。这个家伙太危险了。
但……
“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和塞尔……这到底是不是因为我连续在前线战斗了那么多天都没有休息过而导致的白日梦?”
“想象力永远是必要的。”科特拉维回答,“固执于现实则会获赠愚蠢,长久下来会让你的思维彻底腐朽。”
赫卡:“可你居然没趁机炫耀自己高明的哄骗方式?这就显得很不真实了。”
“我并不撒谎,也不是哄骗。就算对自己也不会。”科特拉维说,“就例如说——你们人类的寿命平均只有四十年,怎么可能在五年间军衔从未变过?塞尔居然连这种小事都注意不到,还不能算是愚蠢?”
科特拉维停在这里,他想,或许不能称为愚蠢,而是自私。只有足够的自私,才不会注意周遭。
赫卡更加无奈了:“虽然你回答了我之前的提问让我很高兴,但是你却借机跳过了我后来的第二个问题。”
“您刚才有提过任何问题吗?”科特拉维问。
赫卡无奈摇头:“有没有谁说过,与你做口舌之争都是徒劳无功?还有你岔开话题的能力,恐怕也是全卡朵尔第一。”
“谢谢夸奖。”
“这并不是夸奖。”赫卡头疼地说,“有没有谁说你像是雌蜘蛛?”
科特拉维短暂地陷入思考,说:“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就蜘蛛的习性来说——寻找爱情,再吞噬爱情,以此延续自己的基因。”
他停下来,舔了一下唇瓣,微笑:“我当这是赞美。”
赫卡再度清了清嗓子:“从我接触科特拉维医生已经有五年了,你在很多时候以及很多意义上,都让我,甚至是我们这群人类觉得非常恐怖。”
“这个赞美我就收下了。”
“好吧。你自信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我就不再多说废话了,只需要再争取五个小时,对吗?”
“是的。”
“通讯结束。”
科特拉维切断通讯后再度穿过城主专用房间,短暂地在窗口停留了片刻。他试图隔着玻璃、穿过雨帘,窥视到下方花园里的郁金香花丛。可惜,残酷的极端气候,让他什么都没能看清。他不无遗憾地收回视线,再度穿过另一扇门,回到那间起居用的房间,走到仅剩的那件陈设前,扯掉自己腰间那片过于华丽的布,面向着塞尔的背侧躺下。
他盯着对方的背,大约有一分钟没有动作,然后才伸出手。
这一次他没有放在对方的后颈上,反而先覆在腰线上,享受着皮肤和肌肉纹理的触感,沿着线条一路向上,反复用指尖刮擦着对方的皮肤。
塞尔没有醒,一种可笑的宛如死亡的深眠,足够让科特拉维细数过对方每一节脊骨和肋骨。
不多不少,跟人类一样的数量。某种程度上而言,至少在身体方面他们并不特殊,情感也是。特殊的是剩下的部分,是魔力和超再生,让他们变成的一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谁对自身的认知都是如此陌生,不止会对自己有过高的期待,还会分辨不出照片和镜中的自己是同一个人。
就像无论是谁的一生,都会有无以计数的情感波动,可大多数的情绪的成因却连自己都不明白,更不用说隔着血肉之躯的周遭,无论如何亲密,根本不可能知晓灵魂真正的形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