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完,顾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凉亭。
&esp;&esp;“唉,他的东西还没拿走呢。”宋云舒急道,手里拿着那个乌木雕花的匣子,脚下步子踉踉跄跄的,就要迈下亭外的石阶。
&esp;&esp;杏雨怕她摔在雪地里,赶紧拉住她,“小姐,人都走了,别去了”
&esp;&esp;她将人扶到长椅上坐好,将云舒微凉的双手捧在手里搓着,以此为她驱寒。
&esp;&esp;想起刚才的事,杏雨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你明早起来,还会记得今夜自个儿干了什么吗?”
&esp;&esp;不知是酒意漫过云舒的大脑,导致她神思倦怠,还是风声过大掩盖了杏雨询问。
&esp;&esp;总之,宋云舒并未立即回答。
&esp;&esp;良久之后,
&esp;&esp;“这个意外,我大概希望自己不要记得。”宋云舒将木匣子放在一边,折了枝伸进亭子内的小黄梅拿在手上,那花开得正艳,黄│色的萼片泛着一层釉质光泽。
&esp;&esp;她摘下一朵,转头看向蹲在她脚边的杏雨,将花簪在她头上的绢花旁,若有所思道:“杏雨,你也忘了吧,明早也别问我今夜之事,好吗?”
&esp;&esp;不待杏雨回答,云舒又继续说道:“我要议亲了,若裴公子答应我,以后不纳妾不收通房,我想嫁给他。”
&esp;&esp;宋云舒嗅了嗅手中的梅花,如雪清冽的香气,让她的酒意清醒了几分。
&esp;&esp;她没忘,她今日来参加宫宴的目的。
&esp;&esp;“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喝酒误事。”宋云舒想起未还回去的玉簪,和刚才手足无措的顾衍。
&esp;&esp;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顾衍为何要送她生辰贺礼了。
&esp;&esp;他对她,不知何时起,有了别样心思。
&esp;&esp;然而,扪心自问,她呢?
&esp;&esp;她没有。
&esp;&esp;至少,此时此刻,她没有。
&esp;&esp;不管顾衍是为何改变了态度,宋云舒都不想去探知。
&esp;&esp;
&esp;&esp;深夜。
&esp;&esp;宫宴结束后,宋云舒随父母,乘坐来时府上的马车准备归家。
&esp;&esp;下过雪的官道,马车行驶在上面极容易打滑,再厚实的软垫也架不住颠簸的路面。
&esp;&esp;宋云舒被晃荡的马车摇得差点吐了。
&esp;&esp;宋丞相醉得厉害,眼下正靠在章氏肩头休憩,一路上,章氏既要照顾夫君,又要关心女儿,可谓是忙得团团转。
&esp;&esp;好在,两刻钟后,他们回了府。
&esp;&esp;杏雨赶紧过来将云舒从马车上扶下来,云舒一直囔囔着:
&esp;&esp;难受,
&esp;&esp;想吐。
&esp;&esp;等在正门前的燕云见杏雨扶得吃力,忙小跑过来帮忙,两人扶着云舒一起朝海棠院走。
&esp;&esp;一行人临分开前,夫人忽然叫住杏雨,同她交代了几句,杏雨却忙着看清脚下的路,甚至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esp;&esp;料想,也不是啥要紧事,约莫是要她照顾好小姐之类的。
&esp;&esp;眼下,已是二更天。
&esp;&esp;巡夜的更夫敲着梆子,刚刚从宋府后院的巷子路过,这熟悉的声音,他们已经听了许多年。
&esp;&esp;后院长廊蜿蜒,廊下灯影随风晃动。
&esp;&esp;苍茫天地间,万物安然沉睡,唯有这簌簌雪花,纷纷扬扬自苍穹垂落。将海棠院的屋顶瓦檐都包裹进一片纯白世界。
&esp;&esp;四周万籁俱静,只余三人鞋履碾压积雪,留下的“叽叽”声。
&esp;&esp;燕云早在房中备好温热的蜂蜜水,将宋云舒扶回床榻上,她随后便将蜂蜜水端了过来,云舒已经困得都睁不开眼了,没办法杏雨只好接过碗,一勺一勺地喂她。
&esp;&esp;“燕云,你去将洗漱的东西端到内室来,咱们得替小姐将妆发卸了,才能让她睡。”
&esp;&esp;“好咧,我这就去,杏雨姐姐稍等。”
&esp;&esp;燕云赶紧去外间把炉子上热着的水壶提过来,又往铜盆里兑了温水,先投湿棉帕再拧干水,这才拿着递给杏雨。
&esp;&esp;“杏雨姐姐,你替小姐擦擦脸吧,我笨手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