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直接露/骨,字字句句落入文昀心头,倒是叫他不由一怔。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对姜冉的担忧是何种情愫,如今被他这一番说教,倒是有些明白了。
喜她之所喜,忧她之所忧,不愿让她失望,更不想见到她受伤。
他想,他当真为姜冉动凡心了。
文昀的院子与姜冉的小院由一条曲折的回廊相连,相隔并不远。
他没注意瑶宇是何时离开的,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瞧见自己的院落中那盏明亮道刺眼的提灯,他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泽尘见他回来,急忙上前迎了几步,可在他瞧见男子脸色苍白、面露疲倦之时,脚步一顿,紧张道:“仙君可是受伤了?”
如今魔族猖獗,文昀是三界中唯一能与浊气抗衡之人,若连他都被魔重伤,想来三界怕是要乱了啊!
“无碍,是姜冉受伤了……”
泽尘惊骇:“您这是用了多少修为替那丫……她疗伤?可伤及本源了?”
文昀不悦地看了小童一眼,反问道:“可找到什么了?”
相处近千年,泽尘自然清楚自家仙君的性子,暗骂了姜冉几句,也不再追问,手中灵力闪过,呈上卷轴。
“仙君,泽尘按您的吩咐将附近水域都搜寻了一遍,捡到了这卷轴,上面还有残留的浊气,想来定是那幕后之人逃命时,慌乱落下的。”
文昀接过卷轴,幽蓝的灵力之光划过,残留的浊气瞬间消散,只见卷轴飘浮在空中,缓缓展开,光华一闪,虚空之中凝成一幅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好些红点。
南部寒潭之底,西部霜雪回廊,北部极夜迷窟……
数十个被标红的地点,皆位于极寒之地,且这些地点都藏于深处、暗处,平时并无人前往,反倒是像极了藏宝之地。
换句话说,魔族应是在找神女的玄冰玉佩。
长袖拂过,文昀握住失了灵力的卷轴,极寒之地地广人稀,深渊寒潭并不在少数,此前在金鸟族找了许久都不曾有确切的线索,魔族如此笃定标注这些地点又是以何为据?
文昀沉吟片刻,微冷的目光中似是有了考量:“这些地点是否属实尚不可知,此事也急不得,如今姜冉重伤,等她好一些了再一起商议。”
一听这话,泽尘就急了:“仙君怎么要与她一同商议?玉佩之事怎可让凡人知晓啊!”
文昀睨了一眼炸毛的小狐狸,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回了句:“此事,我也自有思量,你且退下吧。”
泽尘心中却不服气,却也不得不行礼告退,既然不能反驳自家仙君的意思,他便暗暗下定决心,定要证明凡人是配不上仙君的,不可让她的美貌蒙蔽了他的双眼!
看着泽尘不服气的背影,文昀重重叹了口气。
才明白自己对姜冉的心思,可一同出现的,几乎都是反对的声音。
玄焰,瑶宇,泽尘
往后呢?会不会有更多?
文昀不敢再想。
他看了眼窗外迎风摇曳的海棠花,过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我会守护好的,三界和姜冉都会。”
起争执 整个三界都该姓姜了!
瑶宇并未去审问那剑修, 姜冉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幕后之人是敖月。
那还有何可审的?
他们蚌族难道要堵在龙宫门口,让老龙王给个说法不成?
再说了, 龙族大公主已死,现在的敖月是魔族。
杀了就是杀了,与其审讯出无关紧要的缘由,倒不如亲手杀了敖月,给小妹报仇。
往后几天,瑶宇除了去探望姜冉, 余下的时间便在自己小院中修习术法。
倒是文昀,一连审了那剑修好几日, 还问姜冉要了张黄符稳住剑修魂魄, 清除他身上的浊气。
可饶是如此, 他始终无法从剑修口中问出卷轴上红点究竟是何意义,更别说找到玄冰玉佩的下落了。
姜冉的伤势虽肉眼所见有所好转, 但毕竟还未痊愈, 不易奔波。
所有事情似乎都慢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温柔而明媚,姜冉正躺在院子的摇椅上晒太阳,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盛, 阳光透过疏密不一的枝叶,落在她脸上。
她今日穿着一身宽袖儒裙,颜色淡雅,乌黑的秀发被随意挽起, 不缀发饰,几缕青丝垂落在肩头,随风轻扬,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韵味。
听到小院木门被推开, 闭着的双眸微微睁开一条缝,瞧见是文昀,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今日又吃什么仙丹灵药?”
自受伤以来,文昀日日午后都会带着瓶瓶罐罐的药丸前来,有活血化瘀的,补气润色的,清理毒素的。
姜冉起先还跑,后来发现,跑也跑不了,人家随便掐个诀,便能叫人定在原地,索性老老实实吃了药。
要是仙丹妙药吃多了,能脱胎换骨,学习点术法,说不能来日还能抽那登徒子几鞭子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