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是你,就该早早辞去协理后宫之权,也免得贻笑大方了。”
涉及宫权,这会儿除了丹妃敢大胆直言,也没人敢说这些了。
杨贵嫔沉默着不出声,纯才人没有说话的资格,李贵嫔泪水涟涟,伤感不已,姜雪漪终于开了口,轻声替她说好话:“陛下三思……今日之事李贵嫔固然有错,可若有人蓄意陷害,仅凭预防,又怎么防得住一切?”
“好在纯才人的胎总归是还在,只要日后小心保养,您还能再添一个孩子的。”
李贵嫔感激地看了棠修容一眼。
沈璋寒淡淡抬眼看向姜雪漪,只见她眉眼温柔,嗓音谦和,又想起今日是她的生辰,却让她过来搅和这样一桩腌臜事,便让他不由想起方才在未央宫时的模样。
李贵嫔不是管后宫的这块料,这段日子他不是没耳闻。
一而再,再而三,他不是没给过她机会,也不是没给皇后颜面。
他虽不在意纯才人,也不在乎纯才人生的孩子,但皇嗣就是皇嗣,不是区区一个普通嫔妃可以比拟的。
沈璋寒缓缓敲着桌面,说话的语调冰冷而缓慢:“丹妃说的不无道理。”
“李贵嫔,朕曾经对你寄予期许,但你太让朕失望了。”
“自今日起收回李贵嫔的管理后宫之权,移交给棠修容。宫务繁琐,皇后月份大了不方便,棠修容又不曾管理过后宫,杨贵嫔难免多辛苦些。”
“既如此,便晋杨贵嫔为充仪,日后好好协理后宫,教习棠修容。”
口谕颁下,沈璋寒话语稍稍一顿,又淡淡添了句:“既是协理后宫,也晋棠修容为昭媛,你的位份也有一年没动过了。”
她也跟着晋位吗?
这些日子以来杨贵嫔办事得利, 宫务处理的十分像样,后宫诸人都看在眼里,她本是宫里的旧人, 资历深厚, 加上协理后宫的嫔妃一直不是主位也说不过去,杨贵嫔晋充仪本是应当的。
但姜雪漪还真没想过, 在陛下已经打算让她学着协理后宫的同时还想给她也晋一晋位份。
方才听陛下的语气,给她晋位分明显是这件事之外的考虑,这才没有一气呵成的下旨, 不想陛下还是惦着她。
许是因为今日陛下和她在未央宫过生辰时气氛不错, 陛下又难得如此高兴,却尚未尽兴就被人中途打断了,所以对她才多有歉疚。
姜雪漪本就觉得今日的生辰被打断不是坏事, 果不其然。
正因陛下对她有愧疚和怜惜, 所以今日的一切才来得格外容易。
她和杨充仪对视一眼,一齐撤步向陛下谢恩:“臣妾谢陛下隆恩,定会恪尽职守, 辅佐皇后。”
沈璋寒缓声道:“起身吧。”
“李贵嫔既不必协理后宫,自今日起就专心看顾纯才人的胎。你今日已经长了教训,日后更得加倍用心,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郑氏已死,她身边的宫女也该悉数打发回掖庭重新分配。宫女锦绣检举有功, 杨充仪给她寻个清闲的好差事, 也不必伺候嫔妃了。”
姜雪漪瞧了眼锦绣,就见她感恩戴德、欢天喜地的磕头谢恩, 笑着没说话。
当初她让旎春稍微提点了锦绣两句,这锦绣为了前途领悟的果然快, 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只是锦绣虽有功,可说到底是背主的东西,陛下最不喜欢这样的人。如今让杨充仪给她个清闲的去处,既有些好处可拿,以后也不必在后宫晃悠,就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至于李贵嫔,她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无甚野心和心机,此生唯一风光的时刻就是这段日子,如今一切归于原点,再没什么可奢望的。
只要她安分守己,以后凭资历还能坐个主位,从今往后踏踏实实过日子,也就了了。
李贵嫔颤着嘴唇福下身:“是……嫔妾遵命。”
陛下的命令一下,李贵嫔的眼泪顿时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无声的滚落,心中难受不已。
一开始拿到宫权的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属于自己的好前途终于来了,她能扬眉吐气,再也不必和以前那样寂寂无名的在宫里隐忍度。
可一次又一次的失误,如今又惹了陛下不满,也许是她真的不是那块料……
但眼睁睁看着杨充仪和棠昭媛因她的失误而得意晋位,她的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说不出的酸涩。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可陛下他……真的好无情,也好残忍!
郑氏一事处理完后,陛下便带着棠昭媛回未央宫去了,门口的棉帘子掀开又合上,只卷进来一阵夹雪的刺骨寒风。
好像要把李贵嫔的心都吹得雪一样冷。
丹妃见纯才人的气色比一开始好多了,虽然想再说几句,可她记着姜雪漪的叮嘱也不敢多留,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云华宫。
屋内,就只剩下了李贵嫔和纯才人。
纯才人似乎是被郑氏的话给迷惑了,一直坐在床上睁大眼睛,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口中还念念有